2012年学术活动月：上海教育决咨委佘国平秘书长在“新形势下宏观教育决策服务的新挑战与能力建设”专题论坛上的发言
为教育科学发展宏观决策提供智慧和依据
上海教育决咨委 佘国平
在宏观层面为教育决策服务，关注的主要不是具体问题的解决方法、短期问题的灵丹妙药和局部问题的修修补补。马涛主任的演讲，在很高的层面进行了深入分析，为我们加深认识、开阔视野和进一步加强能力建设，提供了非常有益的启示。
受马涛主任演讲的启发，我也谈三点认识：
一、把握新特点
因为是宏观层面，所以需要对教育决策所面对的宏观环境和趋势有比较全面和清晰的把握。我认为，当前和未来一个时期，影响教育决策的宏观环境有几个重要特点：
1、总依据。中国教育的发展，仍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切教育决策都应当把握好这个基本国情，国际经验可以借鉴，但不能机械地照搬照抄。对于国情的认识，既是个老话题，也是个新挑战，因为我们在研究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或轻视这个大背景；
2、不平衡。我国各地区发展极不平衡，宏观决策必须兼顾东部、中部和西部的发展实际，作为上海的教育发展，将坚持走“时代特征、中国特色、上海特点”的发展路子，国家教育决策将更注重发挥上海等发达地区的率先示范的作用，问题是我们的教育研究如何促进上海教育更好地发挥排头兵的作用；
3、人本化。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时期，教育愈来愈成为社会建设和民生的重要内容，教育发展必将更注重以人为本，着眼于人的全面发展；对于上海教育研究来说，为宏观教育决策服务，应当紧紧围绕“为了每一个学生的终身发展”这个核心理念，促进教育发展模式的转变；
4、调利益。教育改革实际也会触动不同群体的利益，国家在调整利益格局中，将实施增量公平、预期适当、优化存量的基本方针和政策导向，更加注重权利公平、机会公平、规则公平。上海在这方面有较好的基础，未来的方向可能是要更加注重制度和环境的建设，满足不同群体多元化和多样化的利益诉求；
5、转职能。推动教育发展将更加注重处理好政府、社会、市场的关系，政府将全力保障基本公共教育服务，推动社会力量积极参与教育发展，发挥市场在教育发展中的应有作用。上海的传统特点是政府主导力量比较强，如何适应新时期的新要求，加快政府职能转变，任务还很艰巨。
如何把握好这些新特点，对于为宏观教育决策服务的教育研究来说，无疑是新的挑战。这是第一点认识。
二、发展新素质
为宏观教育决策服务，必须有与之相适应的宏观思维能力和综合素质，而不是拘泥于微观层面的思维方式和单一素质。据我观察，许多教育研究在这方面还比较薄弱。对于宏观思维能力和素质，我想简单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是要有战略视野。教育的宏观问题往往也是战略性的问题，或者说宏观层面的教育决策，往往是具有战略意义的重大决策。战略就是抉择，决定取什么、舍什么。战略视野，就是要把握国际教育发展的大趋势，把握国家及上海重大战略、方针和政策，把握本课题领域的大方向，善于在复杂的情况下，通过比较和优劣分析，提出方向性的政策建议。
二是要有全局观念。教育决策中的许多问题都有两面性，重大教育决策必须紧紧围绕和服务于国家发展的大局。因此，教育研究必须进行整体考虑，在中央精神的指引下，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总目标下，来思考各类教育发展或教育体制机制的进一步完善。作为地方的教育研究机构，增强全局观念是服务好国家教育决策的重要保障。
三是要有聚焦意识。教育所面临的问题非常复杂，“千头万绪，但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要化繁为简，突出重点，积极寻找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突破口”。聚焦就是抓住最关键的问题和对长远至关重要的问题，进行深入研究。现在的许多教育研究往往是什么问题都涉及到但又不够深入，蜻蜓点水，简单问题复杂化，没有经过聚焦的核心主题，实际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四是要有综合素养。教育是一种社会现象，教育决策必然涉及教育内部和外部的各个方面。目前，我们的教育研究者，比较熟悉教育方面的理论和情况，但对变化着的外部世界了解则比较少。综合素养有两方面的要求：一是尽可能多地了解经济、社会、文化、科技、人口等方面知识和情况；二是善于把各种因素进行综合分析，来指导教育决策研究。
五是要有创新精神。为宏观教育决策服务，面对的可能都是新情况新问题，要取得突破，没有创新精神是不行的。要敢于突破旧体制老框框和传统观念的制约，也要破除咨询研究报告的陈词滥调。研究没有新意就不会对决策提供有价值的参考依据。
这五个方面，是应对挑战、加强能力建设必须首先考虑的。这是第二点认识。
三、建设新能力
在新形势下，加强为宏观教育决策服务的能力建设表现在许多方面，下面提出的四大能力建设，是我觉得应当给予高度重视的。
基于有理论支撑的判断——这是理论能力建设。与以往的教育相比，新时期的教育呈现更为复杂的情况，涉及的理论也更为广泛。仅仅依靠教育学理论来做判断，恐怕不能适应时代的要求。知识经济时代，研究教育难道不需要对知识、知识社会、知识资本、知识管理、知识服务理论有更深的理解吗？研究创新人才培养，难道不需要了解创新时代、创新理论、商业流程价值链中每一个环节的创新因素吗？推进政府职能转变和促进教育公平，难道不需要对公共服务理论有深刻的理解和把握吗？当然，我们还会涉及到经济学、社会学、人口学、管理学以及技术预见、产业发展、城市规划等等。我的意思是：一是要增强多学科理论的综合素养，二是要组建多学科专业人员的研究队伍，三是运用多学科理论成果来推进教育研究的深化。总体来说，目前教育研究队伍相对还比较单一（朱镕基例子和教科院调研例子）。
提供有深度的分析——这是专业能力建设。对宏观教育决策研究，不能理解为是抽象的、概念的、空洞的研究。它应当既是视野开阔、把握全局、突出重点的研究，也是具体的、有深度的、有说服力的研究，领导部门往往对重点问题关注得十分细，希望有更深的分析。因此，加强专业能力——也就是每一个研究者对相关领域都能有很强的专业化能力，是十分重要的。要致力于改变研究中高度不够高、深度不够深的问题。
开发有灵魂的数据——这是数据能力建设。现在是大数据时代，研究更需要数据支撑。目前的状况是：1、很多研究缺乏数据；2、提供的数据往往不可比较；3、数据多为陈旧的、零散的、静态的；4、有些研究提供的数据是为其他研究者使用的，领导或领导部门从中难以获得收益。我称之为“有灵魂的数据”，就是提供最能反映问题本质、揭示发展趋势、展现宏观定位、能够一目了然和最有说服力的数据。因此，要改变对数据的认识，开拓数据收集途径，加强对数据的分析，提升数据运用能力。
搭建通向目标的桥梁——这是智库能力建设。教育研究大体可分三种类型：工作型，主要解决工作中的实际政策问题（真刀真枪）；学术型，侧重从理论上分析政策的取舍（引而不发）；智库型，为决策者制定政策提供依据（知行之间）。为宏观教育决策服务，我更倾向于加强智库型研究。其中关键是，研究要致力于为领导部门提供解决重大宏观问题的路径，既不是学究式研究和讲道理，也无需制定详细工作方案，而是搭建通向目标的桥梁。从某种意义上说，智库能力建设，就是“路径工程师”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