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德想象力及其培养

发布者: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 日期:2011-6-14 10:53:00 人气:

论道德想象力及其培养
郑富兴

一、陌生人特性的消解与道德想象力

现代社会是一种个体化社会。现代人强调自我的独立意识,每个人都是一个单子,他人是我自己的反映。但过度个体化带来的一个后果是:人们逐渐缺乏社会责任感和对他人的关心与尊重。因而现代社会也是一个陌生人社会。高德胜教授指出,都市人具有一种双面性格,“一面镌刻着‘自由与理性’,一面铸写着‘冷漠与孤独’”。[1]道德冷漠成为一种普遍的、时代的社会现象。

汶川大地震中的救助救援让我们看到了解决这些问题的一种可能。非灾区的人绝大多数与灾区人民都是陌生人。但是,非灾区的陌生人并没有成为旁观者。通过图片、视频,非灾区人民了解了灾区人民的痛苦,为受难者流泪悲痛,并且踊跃捐钱捐物,自发到灾区参加援救重建(当然,陌生人的“冷漠与孤独”表现也依旧存在)。

为什么非灾区的人会为灾区素不相识的人痛苦悲伤呢?为什么这么多志愿者都涌入灾区救助陌生人呢?为什么会有成千上百的陌生人捐款输血、捐物送资呢?为什么在哀悼日里我们都要高喊“我们都是汶川人”呢?这种对现代社会陌生人特性的消解源自以下两个因素:(1)同情心的激发。电视、网络、报纸等媒体关于灾难的报道激发了人们的同情和悲悯。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而且对于他们而言,帮助遥远的、没有利害关系的陌生人既是自我价值的实现,也是精神愉悦与人生快乐的体现。这种同情心就是通过想象力实现的。(2)文化认同感的形成。安德森认为,民族是一种想象的共同体。想象不是虚假和捏造,而是一种“想象性关系”。个体的自我认同根源在于这种想象的共同体中。这种想象是有共同基础的,即同一块土地,共同的历史文化,共同的命运与目标。“我”是一个孤立的存在。对于“我”的认识就是通过这种“我”与共同体的关系来形成的。通过这种共同拥有的历史记忆、感同身受的现实观感,“我们”这种个人与他人的想象性关系形成了。灾区受难者与我们都是“中国人”,或者“我们都是汶川人”。汶川的灾难就是“我们”的灾难。“我们”形成了一种共同认同和自我认同,“我们在一起”。共同的文化、历史、传统美德为基础的文化联系,形成了基于一种“我们”意识的同情心和责任感,穿透了陌生人社会背后的冷漠与孤独。

无论是同情心还是文化认同都是通过一种道德想象来实现的。这说明,道德想象力对于消解现代社会陌生人特性的负面影响具有重要价值。因此,在个体化、陌生化的现代社会里,重视道德想象力的培养应该成为学校道德教育的时代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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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见《思想理论教育》2011.2)